宇宽 马世界，男，煤矿作家。安徽省作协会员，省诗歌学会会员。首届煤矿作家鲁院高研班学员。出版作品集《马语集》、《马语二集》、随笔集《木鱼三声》、诗集《大平原》等。

作者： 宇宽

羊脂球

一

不知道为什么

那个法国人莫泊桑笔下的女人

羊脂球,突然跳入我的脑海

并且挥之不去

矮矮的身材

满身各部分全是滚圆的

胖得像是肥膘

手指头儿全是丰满之至的

丰满得在每一节小骨

和另一节接合的地方

都箍出了一个圈

简直像是

一串短短儿的香肠似的

皮肤是光润而且绷紧了的

胸脯丰满得在裙袍里突出来

二

她始终被人垂涎又被人追逐

她的鲜润气色叫人看了多么顺眼

她的脸蛋儿

像一个发红的苹果

一朵将要开花的芍药

脸蛋儿上半段

睁着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

四周深而密的睫毛

向内部映出一圈阴影

一张妩媚的嘴

窄窄儿的和润泽的使人想去亲吻

一排闪光而且非常纤细的牙齿

三

战争就要来临,人们纷纷逃离

羊脂球和十个市民

同乘一辆马车,欲逃离敌占区

这十位乘客中

有贵族地主,爆发户

资本家和他们各自的妻子

还有两位天主教的修女

一位自称”革命家”的假爱国者

途经一个叫多特的小镇时

普军军官要求羊脂球陪他过夜

羊脂球断然拒绝

是的,我是妓女

可我不卖灵魂

四

为了使羊脂球

屈从普鲁士军官的无耻要求

从而实现了过关的目的

这几位道貌岸然者想尽了阴谋

爆发户主张把羊脂球捆起来交给敌人

贵族地主则主张用花言巧语使她就范

那两个修女拿出了

赶路救护患了天花的士兵的借口

并以圣经故事说明

只要用意正当,动机纯洁

就算是不好的行为也会受到上帝的原谅.

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

以及宗教力量的说教

终于打动了善良的羊脂球的心

她为了全车人的安危

最终牺牲了自己肉体

和尊严

五

马车安全离开

车上的人却完全忘记了

刚才发生的事情

他们各自享用着,自己的美味佳肴

没有一个人关照一下

为了一车人的生命牺牲了贞操

而在慌忙之中没有准备食物的羊脂球

只有在车里,悲哀的哭泣和鸣咽

小说划上了句号

而我却跌入了深渊

我的泪水涌满眼眶

我哭,我为羊脂球哭泣

我为法兰西哭泣

那个深夜,泣血的悲歌

一直在我耳旁回荡

六

那辆小小的马车

还吱吱忸扭的行走在路上

那些所谓的上等人

上流社会的权贵

虚伪的道貌岸然者

让我鄙视,

面对国家的灾难和个人尊严

他们卑躬屈膝

贪生怕死,虚伪堕落

他们是为转移财产和发国难财

爆发户还不失时机地推销葡萄酒

他们的太太觉得与妓女同车受到玷污

继而大嚼她的食物却没有任何的嫌弃

七

出卖羊脂球本来是关系到走与留的大事

可她们说起猥亵下流的话题时

竟然忍不住心花怒放

清谈爱国的民主党人也是一路货色

他一上车就对羊脂球动手动脚

结果挨了结实的一拳

而身份最下贱的羊脂球

却是这群人里面最高贵的一个

她是因为不堪忍受普鲁士士兵的侮辱而逃

在车上遇到高尼岱的暗中调戏时用拳头给予回击

她好心的把自己的食物分给大家吃

她拒绝了普鲁士军官

八

当权贵们吹着马赛曲

羊脂球却在低声哭泣.

那个深夜,我失眠了

无眠的我

一遍遍读羊脂球

除了唏嘘之余

我还能干什么呢

羊脂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