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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伍豪事件”与周恩来的上海往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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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文摘】1967年5月,天津南开大学造反派在20世纪30年代的旧报纸里翻到一则《伍豪等脱离共党启事》。有人告诉他们,“伍豪”就是周恩来。于是,这则启事被送到中央文革,江青等人就把它…

【文摘】1967年5月,天津南开大学造反派在20世纪30年代的旧报纸里翻到一则《伍豪等脱离共党启事》。有人告诉他们,“伍豪”就是周恩来。于是,这则启事被送到中央文革,江青等人就把它当作投向周恩来的重磅炮弹,开始借端发难。这就是文革中的“伍豪事件”。曾担任江青机要秘书的阎长贵日前在《经济观察报》撰文,还原了事件经过。

 

同一事件,两条消息

 

周恩来缘何叫“伍豪”?据邓颖超秘书赵炜的说法,五四时期,周恩来和一群热血青年在天津成立“觉悟社”,不想用真名,就用抓阉形式取代号。邓颖超当时抓到的是一号,就叫逸豪,周恩来抓到的是五号,就叫伍豪。年轻时,周恩来很喜欢这个名字,曾用它作为笔名在报刊上发表文章,国民党也知道伍豪就是周恩来。

 

江青拿到这则启事,报送给林彪、周恩来、康生,并附信说:“他们查到一个反共启事,为首的是伍豪(周xx),要求同我面谈。”随信附上红卫兵交来的脱党启事。

 

收到信后,周恩来和邓颖超觉得有必要把此事再一次搞清楚,给历史留下一个真实的记录。他们把西花厅的工作人员叫来,请大家帮忙查阅1931年和1932年上海的几种报纸,找出当年的启事原文。

 

报纸太多,而且是竖排,找一条一两百字的小消息挺困难。大家耐着性子,查到《时报》在1932年2月16日、17日两天刊登了这则启事;18、19日,《新闻报》刊登;《申报》在20日、21日也登了。

 

周恩来说,当时应该还有一条启事,是对这条“脱党启事”反驳的。于是大家又查,最后在2月22日的《申报》广告栏里查到了。那则只有45个字的启事是这样写的:“伍豪先生鉴:承于本月十八日送来广告启事一则,因福昌床公司否认担保,手续不合,致未刊出。申报馆广告处启。”

  

同一张报纸在三天之内就同一事件刊出两条不同的消息,明眼人都知道,第二条是对第一条的否定。两条消息都找到后,周恩来请来新华社摄影师钱嗣杰,把所有登载那则启事的旧报纸一一拍照。

 

周恩来在江青信上批道:“伍豪等脱离共党启事,纯属敌人伪造。我当时已在中央苏区,在上海的康生、陈云同志均知为敌人所为,故采取了措施。”

  

同日,周恩来又为此写信给毛泽东,将1931年至1932年的有关事件编为《大事记》,一并送毛泽东阅。毛泽东阅后批:“送林彪同志阅后,交文革小组各同志阅,存。”(据说还在“存”字旁边划了重重的两道杠)所有的材料,最后被中央文革办事组的人取走。

  

“脱党事件”炮制始末

 

周恩来说:“伍豪等脱离共党启事,纯系敌人伪造。”敌人,即国民党,究竟是如何伪造这则启事的?

  

首先要从顾顺章说起。他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,协助周恩来领导中央特科。1931年4月被捕后叛变,他向国民党邀功的最主要目标,就是中国共产党实际的最高领导人周恩来。而张冲就是利用这一点制造了所谓“伍豪事件”。

 

张冲时任国民党中央组织部党务调查科(“中统”前身)总干事,是这个特务组织的二号人物。顾顺章叛变后,张冲曾带人到上海搜捕周恩来等中共要人,但由于潜伏在调查科的中共地下党员钱壮飞及时通风报信,都扑了空。

 

张冲受挫后不甘心,到1932年2月间,见中共处于困境,就与部下黄凯密谋设计,可试用周恩来的化名伍豪,冒充刊登脱党启事,以此来吸引更多人自首。张冲连夜起草一份《伍豪等脱离共党启事》,第二天由黄凯派人送上海几家主要大报刊登。

    

敝人等深信中国共产党目前所取之手段,所谓发展红军牵制现政府者,无异消杀中国抗日之力量,其结果必为日本之傀儡,而陷于中国民族于万劫不回之境地,有违本人从事革命之初衷。况该党所采之国际路线,乃苏联利己之政策。苏联口口声声之要反对帝国主义,而自己却与帝国主义妥协。试观目前日本侵略中国,苏联不但不严守中立,而且将中东路借日运兵,且与日本订立互不侵犯条约,以助长其侵略之气焰。平时所谓扶助弱小民族者,皆为欺骗国人之口号。敝人本良心之觉悟,特此退出国际指导之中国共产党。

  

伍豪等二百四十三人启

  

张冲炮制这个启事,颇费了一番心思。文字上不用恶言恶语,也不刻意丑化,完全是一个为国家、为民族着想者的幡然醒悟。词意分寸,似乎比较符合周恩来这样地位、身份的人所言。正因为如此,这个伪造的启事,极具迷惑性。

  

张冲挖空心思炮制启事的时候,根本不知道周恩来此时不在上海。周恩来早在两个月前已撤到江西苏区。启事见诸报端后,留守上海的中共临时中央局负责人,立即识破了这个阴谋,采取严正有力措施,予以反击辟谣。

  

前面提到2月22日在《申报》上登的45个字的“伍豪先生鉴”启事,这是中共上海地下党所采取的第一个行动。不过实际上,不知情的人并不能一下子明白启事真正的意思。1972年6月13日,亲身经历此事的陈云回忆这段往事说:“当时临时中央设法登了一个小广告,间接说明伍豪有一个否认并揭穿国民党造谣的声明……”

 

中共上海地下党采取的第二个行动,就是散发传单辟谣。2月20日,以中共江苏省委宣传部名义,在上海广为散发《反对国民党的无耻造谣》的传单,澄清“伍豪脱党”的启事系国民党“无耻造谣”。

 

第三个行动,是利用自己的宣传阵地辟谣。2月27日,在上海秘密出版的党报《实报》第11期,刊登了一篇由党组织代写的《伍豪启事》,声明所谓“脱党”“是国民党造谣诬蔑的新把戏”,同时配发评论文章。

 

第四个更有力的措施,是聘请外籍名律师代言辟谣。党组织通过关系,请当时著名的法国律师、《申报》常年法律顾问巴和出面,在3月4日《申报》广告栏显要位置,刊登一则《巴和律师代表周少山紧要启事》。

 

周少山,是周恩来的另一别名。巴和是上海享有盛誉的外国大律师,由他代当事人澄清事实,不仅权威性强,国民党政府也奈何他不得。

 

在不到20天的时间内,中共临时中央局连续出手,以四项举措,澄清事实真相,消解了伪造启事的影响。张冲的合谋者黄凯事后失望地说:启事登出后,“哪知毫无反响,好久无人来向各机关秘密自首。相反的《申报》却由一位大律师代伍豪发表声明。(中统的)季源溥(曾)警告史量才不应刊登,史居然拒绝,他说:‘广告是营业性质,何况从法律的观点看,姓伍的被人冒名,是应该声明的。’”

  

周恩来的心病

 

然而,历史的吊诡之处在于,炮制了“伍豪事件”,差点置周恩来于死地的张冲,后来却成为周恩来的挚友亲朋。曾有人用“度尽劫波兄弟在,相逢一笑泯恩仇”来形容张冲与周恩来的关系。西安事变后,在国共谈判的大背景下,两人由不共戴天的仇敌,变成风雨同舟的朋友,为民族存亡,同赴国难,演绎了一段成为传世佳话的恩仇记。

 

但是对周恩来而言,“伍豪事件”始终是他在文革中经常纠结的一块心病。

  

1972年6月23日,在中央批林整风汇报会最后一次全体会议上,周恩来作《关于国民党造谣诬蔑地登载所谓“伍豪启事”的真相》的报告,再次对这一事件作了详细说明。1975年9月20日,周恩来在进入手术室前,要工作人员找来这份报告的录音记录稿,用颤抖的手签上名字,并注明签字的环境和时间。

 

进入手术室时,周恩来大声说道:“我是忠于党、忠于人民的!我不是投降派!”手术过程中,医生发现癌细胞已扩散至全身,无法医治。邓小平当即指示医疗组尽一切努力,“减少痛苦,延长生命”。

 

(本文由《报刊文摘》提供。本文编辑:章迪思 编辑邮箱:shguancha@sina.com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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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头条新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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